女扮男装后我在衙门当差 第25节
我在担心你被凶手抓走,你在这里和人踢毽子?
如果赵好能知道卫知拙在想什么,一定会兴奋地告诉他,自己今天不仅踢了毽子,抛了石子儿,抽了陀螺,甚至还学了元杏自创的一套图画呢!
作者有话说:
赵好:猫猫开心!
下一章要开始揭秘了。
第二十八章
赵好被卫知拙带走的时候, 元杏还十分贴心地将人送了出去,恋恋不舍地冲赵好道:“下次再来找我玩儿哦。”
赵好刚扭过头要和她招手,被卫知拙扳着肩膀正回来了。
赵好:“……”
赵好诚恳道:“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贪玩儿的你信吗?”
都怪元杏藏了那么多好玩的东西, 她感觉自己晚上做梦都要是这个小姑娘在她耳边说“你知不知道……”云云了。
卫知拙看着她, 半晌,还是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,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你不饿吗?”
赵好实话实说:“饿了。”
卫知拙看了看天色,说道:“这会儿厨房应该没有吃的了, 回去你先换一套衣服,我去做饭。”
赵好一听, 眼睛便亮了起来, 小鸡啄米一样点头。
卫知拙照从前的样子给她炒了三个菜,虽然食材和蔡州的不同, 但味道还是一样的好。
饭桌上, 赵好也忙里偷闲,把自己今天和众人的谈天内容向卫知拙描述了一下。
卫知拙听完赵好说的叙述,皱着眉, 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赵好趴在桌上,侧头看他:“你知道什么了?”
卫知拙回过神来,摇了摇头, 说道:“没有证据,都只是猜测罢了。”
赵好才不想听这个,赖赖唧唧道:“说说嘛说说嘛。”
卫知拙拿她没办法,想了想, 说道:“吕氏的伤也许有些问题。”
赵好眨了眨眼, 说道:“什么问题?她的伤是真的啊。”
卫知拙看了她一眼, 说道:“我没有说她的伤是假的。而是依照你的经验, 人如果只是在无意中踩到石子,真的会受如此严重的伤吗?”
赵好一愣,说道:“这……这也说不好。”
卫知拙点了点头,说道:“所以只是一些猜测罢了。”
赵好思考一下,却是皱起了眉头,卫知拙的怀疑其实不是没有道理。她从小习武,在跌打???损伤方面算是半个行家,如果吕氏和看守都没有夸大其词的话,那确实很奇怪。
一来照吕氏所说,她只是在走路而已,并非剧烈的活动,二来她也并不肥胖,反而可以称得上是清瘦。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扭伤了脚,伤势也应该相对较轻的。
吕氏的伤为什么会那么重呢?
赵好想不通,但这个疑问似乎可以先放一放。毕竟不论吕氏的伤势轻重,她没办法独自进入元老爷的书房是实打实的,这并不能说明什么。
赵好想了想,又问道:“除了吕氏之外的其他人呢?”
卫知拙这回倒没有卖关子了,说道:“元松的嫌疑一直都有,他的辩解说到底只是一面之词,不能全信。至于元梁,已经把心里有鬼摆在脸上了。”
赵好点点头,也就是说卫知拙和她想的一样,把孙氏也排除了。
“那你那边今天有什么收获吗?”赵好问。
卫知拙摇了摇头,见赵好吃完了,一边收拾碗筷,一边说道:“明天我会继续扩大搜查范围,如果还是没有收获的话,兴许就要从元府这几个人身上入手了。”
说到底现在都没有直接搜查各个嫌疑人的住处,还是知县碍于过去的交情,留了一些情面。但案子再这样僵持下去,这情面知县也留不住了。
赵好也觉得如此,这么久了都没有头绪,这案子也许真的要等到撕破脸皮去调查时才能有进展了。
——
但事实上,案件的变化来得比赵好想的要快得多。
就在第二天下午,赵好还在府里闲逛,想看看能不能碰运气得到一些线索的时候,忽然被知县派来的衙役找到,说让她快去大堂,案子已经破了。
赵好整个都愣了一下,心道难道卫知拙这么快就找到线索了?连忙跟着人赶了过去。
然而到了地方赵好才知道,卫知拙并不在这里,被抓到的是三少爷元梁和他舅舅、也就是孙氏的哥哥孙侩。
原来就在刚才不久,巡逻的衙役发现有个人在爬元府的围墙,定睛一看,和对方接头的竟是元府的三少爷元梁!
那衙役反应迅速,当即便叫同伴来将两人抓个正着,而把他们带到知县面前,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搜出了半包没有用完的砒‖霜。
毫无疑问,往元老爷参茶当中下毒的就是三少爷元梁了。
赵好还算是来得快的,元府众人之后才陆陆续续赶到,见到眼前的状况都惊讶无比。
孙氏更是根本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,冲上来推搡着摁住二人的衙役,尖叫道:“你们做什么!快放开我的梁儿!”
知县和元老爷关系不错,本就因为元梁弑父怒火中烧,这会儿见了孙氏的反应,更是不再惯着了,呵斥道:“来人啊,把这疯妇押到一旁去!”
等被两个衙役摁在了旁边的座椅上,孙氏才恍然惊觉了什么,睁着两个眼睛看向知县,颤声问道:“发,发生什么了?”
知县原以为孙氏说不准也参与其中,看见她一脸茫然,才知道这事儿她并不知情,于是只冷哼一声:“你养的好儿子!”
又把方才的事情一一说了,随后朝堂下二人道:“元梁孙侩!人赃并获,你们还不认罪吗?”
元梁猛地一颤,终于反应过来似的,大声叫道:“那……那砒‖霜是有人栽赃陷害!对!是栽赃!不知怎么的就在我手上了!我怕被误会,这才想到让我舅舅帮忙处理的!我没有下毒!说我下毒,你们亲眼看见了吗?!没有看见,又怎么能诬赖我!”
谁都知道这是在狡辩了,毕竟谋杀生父之罪一旦坐实,这位三少爷和他的舅舅都只有死路一条。
但这个时候,除了狡辩,这两人也没有别的办法了。
于是那孙侩也连声附和:“就是这样!就是这样!”
孙氏一听这话,便像抓着个救命稻草一样,跟着大叫道:“你们听见没有?!不是我梁儿干的!你们抓错人了!抓错人了!”
知县只冷眼看着三人,说道:“既不肯老实认罪,那便上刑吧,来人!”
三人一听上刑,都是脸色大变,连声求饶。
但到了眼下这个地步,除非招认,求饶又有什么用呢?
孙氏被两个衙役强行摁回了座位上,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哥哥被上刑,伴随着二人的惨叫,哭得撕心裂肺。
别说其他人了,就连一向讨厌孙氏的吕氏都忍不住别开了脸。
孙氏昨日还盘算着要如何处理元府的家产,怎么能想到今天她和她的儿子就落到了这个地步。
孙氏哭了一会儿,人都已经麻木了,从一开始的喊冤,到后来跪在地上向两个人磕头,呜咽道:“说吧,有什么就都说吧,算我求你们了,不说他们不会停手的,咱们不受这个罪了……不受这个罪了……”
元梁和孙侩被打得血肉模糊,也是实在受不住了,便都叫道:“我们招了!我们招了!”
知县于是一抬手,两边的衙役退下去,孙氏也得了自由,踉踉跄跄地扑到元梁身边,哭叫道:“我的儿,我的儿……你哪儿受过这种苦啊!”
元梁趴在地上,面如死灰,根本说不出话来。
孙侩便在知县的呵斥下,战战兢兢地将实情一一道出。
原来元梁在元老爷的参茶中下毒,竟是受了他的怂恿。
孙家原是屠户,身家比普通老百姓要好上不少,和大户人家却是不能比的。把孙氏嫁去元府后,孙家的人都指望着能借此机会真正发达起来,却不料元府管事的实际上是吕氏,孙氏斗她不过,根本捞不回半点好处。
孙侩也是知道自己妹妹不成,于是干脆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外甥身上,隔三差五来元府联络一下感情,盼着元梁在继承元家后能分他们孙家一笔。
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好好的,这外甥也确实听他的话。但他却没想到几个月前突然起了变化,他的外甥失了宠,元老爷反倒要把全部家产给到老二那里去了。
若是普通人家可能也就算了,但那可是元府!多大的一笔钱财!谁能容忍这个?!
一开始孙侩想杀的其实是元松,但是转念一想,这元老爷的心意变得这么快,若是元松死了,他又想传给别的人怎么办?
既然如此,左右都要杀一个,与其杀了元松继续看元老爷脸色,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,直接解决了元老爷算了。
只要元老爷在立下遗嘱前死亡,有话语权的就剩下吕氏和孙氏两个女人。吕氏的儿子虽然是长子,但人人都知道元家的老大不顶事儿,老三才最像元老爷。更何况孙氏还有娘家人帮忙说话,几厢加起来,不说把元府的家产都拿到手,掰一半儿总是做得到的!
于是他便拿着一包砒‖霜,趁着一次元梁被他爹痛骂过的时机,同对方商议了此事。
元梁从小被元老爷宠爱到大,忽然区别对待,心中自然失衡。但他收了自家舅舅递来的□□,一开始其实也没有真的下定决心要元老爷的命。
他总是忍不住觉得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。
直到案发那天晚上,他和元松拌了嘴,孙氏叫嚷着要带他去找元老爷告状。元梁本不想去的,但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同意了,而不出所料的,过去总会偏袒他的元老爷怒气冲冲地责骂了他一顿,叫他向元松道歉。
就在这个时候,元梁竟然还看见了元老爷案上写了一半儿的遗嘱。
这时,元梁心中才真正起了杀机。
元梁知道元老爷有喝参茶的习惯,和孙氏一起离开书房后,便立即去了小厨。恰好当时厨娘出去解手,无人看管,他便将砒‖霜下在了茶水当中。
“那药不好融化,我便只下了一半。”元梁双目无神道,“第二天娘便告诉我,我爹死了,是被下在参茶里的砒‖霜毒死的。”
其实当晚作案之后元梁就后悔了,但他又不敢去书房查看情况,只在床上睁着眼睛到了天亮。
等知道元老爷死了,元梁再后悔也来不及了,只能去想办法处理剩下来的半包砒‖霜。
然而这时府里已经全是巡逻的衙役,孙氏也因为担心他同样被歹人谋害,与他寸步不离。这种情况下,别说处理那半包砒‖霜了,他连拿出来都不敢。
但元梁也知道,案子要是一直破不了,迟早会发展到挨个搜查他们物品的,那时候他才是真的再没有机会了。
于是他干脆咬咬牙,抓住孙侩每隔几天就会来元府看他一次的机会,告诉孙氏他想和舅舅说会儿私房话,试图将那半包砒‖霜交由对方拿出去销毁。但元府内的衙役实在是太多了,最终还是被抓了个正着。
待到事情都供述完毕,众人都一时无言,孙氏呆呆地跪在地上,好半晌,哭道:“你怎么不和娘说呢!”
元梁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:“你这样的脾气,我怎么敢和你???说!”
孙氏抽噎着,忽然开始扇自己的嘴巴,叫道:“是娘对不起你,是娘对不起你!”
元梁狠得下心给他爹下毒,对他娘却还有几分情分在,抱住她哭道:“娘!娘!是孩儿不孝!”
堂下哭成一团,知县却是看不下去这副场景了。在他看来,这三人都可恶得很,一对舅甥勾结谋害亲爹,另一个死了丈夫还要包庇儿子,分明狼心狗肺,还好意思在这儿表演甚么母子情深。
知县高声道:“来人啊,元梁和孙侩舅甥勾结谋害亲父,证据确凿。押下去,关进大牢,择日开堂审理!”
当即便有衙役上前来拉扯孙侩和元梁,孙氏哭叫着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儿子,又被人推开,堂上好一阵混乱。
知县却是终于松了口气,往太师椅上一坐,朝赵好笑了笑,说道:“这案子可算是破了。”
赵好看了他一眼,笑不出来。